小桃叶儿

【谭赵】耿耿于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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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对于三十多岁扛起社会与家庭责任大旗的工薪阶层们,夜生活就和灰姑娘参加的舞会一样,天黑就开始,转钟就结束。毕竟,在真正的夜生活开始之前他们就该收拾收拾自己被烟火气熏烤的差不多的灵魂回家面对现实。

晚上九点多的清吧,有高跟鞋踩不稳的大学生,也有秃顶啤酒肚的已婚者,三三两两的朋友们,推杯换盏,情深谊长。驻唱歌手是个看上去长得有些着急的年轻人,穿了件灰色的印花短袖,抱了把吉他。嗓音算得上干净舒服,不比电视上那些好声音好歌手差到哪儿,轻扫和弦,哼唱不知道多少人的心事。

赵启平下了班把车扔在医院,这是打定了不醉不归的主意。微信群里招呼的三五朋友悉数到场,虽说不知道他组这场局是为什么,但有了不回家的借口,还有人付酒钱,无异于天上掉馅饼,挖坑摸黄金,现在一个个满眼波澜,喜上眉梢,唯独赵启平一个人深陷在沙发里嘬苦艾酒。

脖子一仰干掉了杯里的酒,玻璃杯被磕在桌上发出脆响,他倾身揽过身边的姑娘,“这周末跟我回家见见爸妈怎么样。”

几双略微失焦的眼睛努力地往他身上对,赵启平看着眼前几张卡在脸上的笑脸,又回过头看那姑娘,头顶抵到她侧脸上。

女生推开赵启平的脑袋,拿手背蹭了蹭因为发胶固定的扎人头发留下的痒。纤长的手指牵起绕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从肩膀上摘下来,手腕上一大串叮铃当啷的首饰一通乱响。

“滚,骗婚gay给我滚。”

赵启平摸了摸手背上被长指甲掐出印儿,继续瘫在沙发上,“就你这样黄毛挑染大花臂,就算进了我家门,过不了多久就得去我那儿挂号。”

“都几年了啊赵启平,放古代你就是孟姜女,涂山氏。至于么,这么多年了。”

赵启平摇摇头,不说话。

“明天没手术么。”姑娘把粘在赵启平手里的酒杯抠出来,“你要真这样,我就舍生取义一次,大不了断条腿,工伤你给我报销就行。”姑娘伸出一条洗白纤长的大腿,啪啪拍地响,手链也跟着丁零当啷。

驻唱歌手拿起拨片,换了首杨宗纬的《空白格》,“我想你是爱我的,我想你也舍不得。” 低沉带了些颗粒感的声音在空气不太流通的空间里流窜,声带微微颤抖,吉他的琴弦波动。

“诶诶诶,哥们儿,换首歌行么,你这歌唱完这人能死给你看你信不信?”

歌手停下来,一脸戏谑,就着话筒问他,“那您点一首。”

“难忘今宵能唱么。”

“是不是有病你。”赵启平把杯底里还剩下的一点酒朝他朋友脸上泼。

“那一段爱情像一道门槛,藏在心中一直遗憾”,歌手自顾自的唱起来,对从酒桌传来的抱怨声充耳不闻,闭上眼,不再对赵启平那个手挥成八爪鱼的朋友抱一点耐心。

那天晚上,无论哥们儿几个怎么问,赵启平一律以微笑应答,只说单我来买,记得送我回家。

苦艾酒透着盈盈的绿光,像巫婆给白雪公主熬的那锅毒药。几口酒下去,几年前那种被人扯的七零八落的疼痛感又浮起来,跟下过大雨后下水道里翻上来的水一样,带着那些陈年累月的顽固痕迹,味道重的熏人眼睛。

都说新人和时间是治疗失恋的良药,可赵启平不知道被什么遏住命运的咽喉,吐不出也咽不下。时间就从他的眼角眉梢溜走,成功跨过三十岁的门槛开始奔四的赵启平开始被家里催着找个对象。

他没有反抗,乖乖的拿到了一串联系方式,然后把约会全都排在了一天,换上自己能想到最直男审美的搭配,翠绿色Polo衫竖起领子扎进西裤里,坐着出租车去跟女孩子见面,那一整天他都没敢照镜子。

朋友们也没少努力,只要他有时间就一定把他拽上,不管男女老少全撺掇给他认识,但是,春娇说过,要和新人磨合,很累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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